云昭

明知不可为而为之

第六章 二郎夏夜动春心 刘护提议客何庄

大家新年快乐啊,二月的第一更。更新的速度确实慢了……是因为最近为了丰富二郎的故事,在翻阅一些我认为必要的书籍。可能是我太贪心了,总想着多找一些资料,写好自己的故事。很感谢能给我提意见的朋友,希望能得到更多朋友的批评,帮助俺写好二郎的故事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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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  二郎夏夜动春心  刘护提议客何庄

“究竟是谁要杀我……”

李昱弄不懂这个问题。除了葛焕,他也没有得罪过谁。自从清风山脚一战之后,他开始认清楚自己的实力。论文,无法像蒙偀一样运筹帷幄。论武,稍有些功法,他便无法应对。如今离了成都没过十日,便没几天安宁。他在清风村停留数日,待刘老汉下葬之后,再收拾行装准备上路。考虑种种之后,他决定顺从刘老汉的遗愿,让刘护与他同行。

李昱看得出来,刘护表面恭敬,但是那双眼睛里仍然藏着恨意。这个黝黑汉子浑身健肉,面容刚毅,从骨子里散出一股冷气,冰得人难受。

“如果说,你不愿意与我同行,你现在就可以离开。”

“父命难违。”

“你若是真的恨,把我杀了还是刮了,都随你便。刘老汉去世,李某深感内疚,恨不得自己去地府换他回来。”

“公子说笑了,贫苦人的命哪有您的金贵。”

李昱脸红了一块,心里极不舒服。他不再说话,只是赶路。

同行了几日,新同伴话不多,但是让李昱过得安逸了许多。刘护随身一把柴刀,时刻走在李昱身前,为其探路。他身后背了个竹筐,里面工具颇多。饿了便从中拿出绳索和诱饵,在林中设下陷阱,捕野味来吃。困了便从中取出兽皮,与柴刀砍来的树枝,搭成帐篷,供李昱休息。又将抓来的野兽剥了皮,准备到集市上卖些钱,等到路上来用。想是野外经验比较丰富,这实在是解决了李昱的许多难题。虽说从小不算养尊处优,但离开父亲这么远,还真是头一次。

这夜月光柔美,风也温和许多。李昱醒来,出了帐篷,看见外边的刘护已然熟睡,鼻子里冒出鼾声,蜷缩着身体,身旁放着一把柴刀,躺在一张兽皮上,像一块鹅卵石。虽说李昱多次要求二人一齐在帐篷中休息,但刘护坚称尊卑有序,拒绝如此。李昱叹了口气,走进林子,撒了泡野尿。回来之后,看着月亮如一块玉佩一般洁净美丽,他便在帐篷边的火堆旁坐下。火堆此时已经熄灭,只有星星点点的火花散发余热。他直接躺在土壤里,看着清丽的玉盘,和那漫天星宿。母亲曾说,天上有天宫,是住着神仙的。那天上的群星,便是神仙的宫殿,里面住着各路神仙,掌管人间事务。他想回忆母亲的面容,然而母亲早逝,他竟然已经记不得了。眼前看着那漫天的神仙庙宇,心里想着曾经的那份宁静,不知觉间,竟然睡着了。

身体慢慢温热,汗水湿了衣裳,李昱觉得浑身燥热,突然醒了,黑夜还是黑夜,身旁却还有一人。

那女子朱唇微启,皮肤白皙,似乎可以透过月光。眼睛如两颗宝石,里面荡漾着水样的波纹,映出李昱的脸庞。

“你……你是?”

李昱身体麻痹,不能动弹,甚至不愿动弹。

“月色温婉,不忍公子独赏。”

那声音如春风一般暖了李昱的心。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。

女子将兰花般纤细的手指触碰着李昱的脸,那冰一般冰冷与顺滑,僵住李昱的身体。皮肤的冷却唤起身体的热。女子眼中有一股蓝色的火,燃起了李昱心中红色的火。李昱第一次出现了这种感觉,那野兽般的红色的火,占据了李昱的身体。

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出,抚摸着女子的黑发。那如黑夜一般的头发,又映着月华,深邃又柔顺。他感觉自己抓住了月亮,呼吸了月光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不知什么花朵的香味,让李昱脑子里没了思想,只有眼前的女子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公子无需多言。”

李昱看着那双越来越近的朱唇皓齿,心跳急促,似乎马上就要撞开胸腔,钻进天上。

突然一声大喝,如霹雳一般,撕开了黑夜的寂静。只见刘护已经醒来,手中持着柴刀,如金刚一般。那女子花容失色,弹起身子,便往后退。李昱坐起身,伸出手,试图阻止刘护。但刘护不顾李昱阻拦,将剑投掷出去。再见那女子,呼出一团白雾,挡住了身形。柴刀冲进白雾,只听哐啷一声,再没动静。等那白雾散去,只见到柴刀躺在地上。

李昱终于站起身,汗渍未消,面颊红热,才意识到那女子是一精怪。他整理了下衣襟,对刘护说道:“多谢兄弟出手相救。”

刘护拾起柴刀,说:“公子多加小心,别被狐狸吸了阳气。”

李昱感觉脸上火热,甚至耳朵都热了起来。男女之事,他是懂的,但是他并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的同龄女性。刚刚这般,确实是被兽性迷了心窍。

看到李昱羞红了脸,刘护说道:“都说妖精能迷人心魄,今日见了,果然如此。”

“确实……确实……”

 

天明之后,二人继续前进。越往西走,行人越多。二人心想,前方定是有村落城镇。想着去到集市上,再补充些用品。

沿着路,走至正午,果见前方有人居住。二人大喜,快了脚步。

此处与清风村不同,来往人颇多。商贩满街,行人熙攘。二人找到一处商家,欲买些备品随身携带。正挑着,那商家是一糙面大叔,问道:“二位面生,不是周边人吧。尤其这位白面公子,不像是蜀人,倒像是秦人。”

李昱答道:“是的。我二人从成都来,路过此处,打点些物品。若是您这里收皮子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
“好说好说。我一定给你个好价钱。”

话音刚落,商家安排下人,带着刘护进铺子里选择物品。

商家带着李昱坐到一边。李昱问道:“请问大叔,此处是何地。”

“此处是何家庄。”

“何大叔幸会。”

“公子误会了,我姓黄。虽说此地叫何家庄,但大多人都不是以何为姓。”

还未等李昱说出心中疑惑,黄大叔又说:“此地原来荒无人烟,直到何家从北来了,在此处修了宅院,又在这里布市,租借商铺。逐渐来往行人多了,便以此为居。话说,公子是秦人,不妨往何家宅院一去。那何家主人让我们周遭商家注意来往行人,若是有从秦地来的,便知会其往何家去。想是思乡心切吧。”

李昱心里想着,虽说都是秦人,但是自己毕竟不希望久留于此,只是口上答应商家。等刘护买完东西,交了钱,二人便走了。

李昱与刘护说了何家宅院之事,刘护也认为赶路要紧。可眼前突然出现的事情,让二人暂缓了行程。

只见一人往街边墙上贴了一张白色帛布,上面似乎写着字。帛布刚贴上去,行人便围了上去。二人心里好奇,便凑近围观。

那人贴了帛布,也不离去,大着嗓子吆喝一声,叫嚷着:“乡亲们!咱们何大庄主贴出告示,求有大能的贤士往林子里去,杀了那蛊惑行人的淫妖,为乡亲们除掉心头大患。有那淫妖下落,或是有灭妖降魔之法的高人,请往庄里一叙,何庄主已经备好厚礼,以待大能!”

那人又喊了两遍,人也越聚越多。二人听见旁边几人絮叨:“什么灭妖降魔,只是因为那何庄主大儿子被那妖怪祸害了,在家痴傻着,啥药都管不好,只能贴告示求人来了。”又听旁人说:“那妖怪已经祸害不少人了,若是真把那妖精除掉,也是个好事。”

李昱听了,想着自己遇见的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,拽着刘护就走。离开人群,刘护停住脚步,跟李昱说:“公子,你我不如去庄里告诉他们那妖精下落。”李昱说:“啧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还是赶路要紧。”刘护又说:“公子,你我怀里没多少钱财,靠着打猎能攒出多少,不如去告诉他们妖精下落,赚一点路费来用。况且,公子此行目的便是救民于水火,怎能一走了之?”李昱想他说的有理,便与刘护等人群散了,去找那贴帛布的人。

那人十多岁的样子,脑袋上盘着辫子,眼睛大而亮。少年见到李昱二人忙迎上去,问道:“二位公子可是有那妖精下落,或是有除妖之法?”

李昱点点头说道:“正是,昨日午夜,在东北树林中刚遇到。”

那人大惊:“好家伙,公子一定有大神通,怎的见了那妖怪,还跟个没事人一样。”

李昱脸上涂上一抹红,连忙摇头,说:“运气好些罢了……”

那人问了那妖怪模样,确实与他听闻的有些吻合,于是信了二人确实遇见过妖怪。双方通报了姓名,便是认识了。李昱知道,少年是何家庄仆人,名唤阿蛮。等了一会,又有几人说是见过妖怪,或是声称自己有降妖本领之人找到少年。少年挨个询问,赶走了胡闹的闲人,见时间不早,便带着一行人往何家宅院走去。

何家宅院在何家庄东侧,一行人穿过人流,走过土路。日头晒得李昱脸上出了汗,抹了一把,除了粘腻的汗水还有黄色的灰尘。

待看道何家宅院,李昱着实吃了一惊。便是这宅门便大的出奇,赤色的门好像涂了厚厚一层油脂,鸡血一样的颜色。阿蛮与门口守卫通了气,守卫便打开大门。跨过高又厚的门槛,走在鹅卵石铺好的路上,路边是翠竹苍松,耳畔是山雀黄鹂,眼前是雕栏画栋,一时之间,仿佛身处神仙境界。走过一段石路,又穿过一段长廊,经过内院,终于来到正厅。房内正中供着西方白帝神像,画中少昊正襟危坐,手持宝剑,金神蓐收与白虎立于两侧。秦人以少昊后代自居,见到如此神像,李昱多了些亲切感,连忙作了揖。

厅内两侧零星坐着几人,或是儒雅随和,翩翩公子之姿,或是粗布裹身,山野粗人之态。年轻人引导众人坐下,说:“请大家稍等片刻,小人这就去请何庄主。”

李昱看着嘈杂的众人,只见对面坐着一白面少年,身穿道袍,面容清秀,背上负着一柄宝剑,正盘膝而坐,闭目养神。本是被周遭人等吵得头痛,见了那表面少年,李昱竟然不自觉心静了几分,也学着盘起膝盖,束紧了身后的宝剑。正当准备闭上眼睛小憩一会,身旁一汉子凑过来,问道:“小子,你真碰见那妖怪了?”

李昱点点头,看着那汉子黑亮的眼睛,那汉子理他太近,身上的汗腥味冲了他的鼻子。

那汉子又说:“见过那淫妖的男人都废掉了,哪有你这样还能到处转悠的。”

未等李昱开口,刘护跟那汉子说:“那你碰见了?”

那汉子连忙摆手:“没有,没有,虽然我没见到,但是我侄子见到了。”

李昱问道:“那你侄子现在……”

“哎,”汉子重重地叹了口气,“我俩砍柴的时候去的山上。他说累了,我便让他歇会,自己去林子里砍柴火。等到我回来,就发现他光着膀子昏睡过去,汗津津的,一脸的痴相。我好不容易给他扛回家,等醒了就六亲不认,偏要往那林子里钻。现在还被关在屋里。”

“想不到这妖怪如此厉害……”李昱感叹道。

那汉子又说:“庄里不少年轻汉子都被祸害了,回来之后都那副德行。一个个的本来都挺俊的,结果现在都疯了。只能被关起来。我来这一方面是想提供消息,赚些赏钱,另一方面也想看看是不是真有能人过来,问一问有什么治病的法子。”

“各位请安静一下,何庄主来了!”

之前阿蛮的嗓音清亮,安静了众人的嘈杂声。

只见一老人走进正厅,身上服饰华丽,腰系玉佩,苍髯皓首,脸上带着笑,手中持一木拐。众人见到何庄主进来,全都站起,作着揖,行着礼。何庄主见到众人行礼,摆了摆手,道:“让大家久等了。”

何庄主示意众人坐下,自己到正位坐下,身后是那巨大的少昊神像。

“老身也不卖关子了,请诸位来的原因众位也都知晓,那只淫妖祸害百姓,天理难容。但何某为一介凡人,没有驱魔降妖之法,只有钱财少许,故在庄中各处贴上告示,望有能人前来相助,解救我这一方百姓。废话少叙,先请诸位展现神通。”

话音刚落,一黑脸汉子站起身,身形巨大,虎背熊腰,手中持一柄开山巨斧。那人说道:“朱横不才,手中开山斧,五百斤轻重,不怕那妖怪!”随即,朱横舞起巨斧,黑旋风一般,嗖嗖作响,巨大的兵器在其手里像是孩童拾来的木枝。舞罢,何庄主让身旁那少年及一种家仆去称巨斧斤两,五个人方能抬动,众人才信其五百斤重量。

何庄主频频点头,让阿蛮记下朱横姓名。

朱横身边是一细挑男子,双眸清亮。他站起身来,径直走向何庄主,从怀中掏出一红漆木盒,将其献于何庄主。何庄主问道:“这是?”

男子说道:“这是陆某所炼丹药,可延年益寿,强本固元。现献于庄主,请笑纳。”

何庄主连称了几声好,将丹药收到怀中。又问陆姓男子还有何神通,只见其突然消失,不见踪影,何庄主以为自己老颜昏花,连忙揉了眼睛。众人也都迷惑着那陆姓男子哪里去了,李昱四处观看,只见那道袍少男依然闭着双目。

正当众人疑惑之际,陆姓男子突然出现在正厅,没人见到他从门口走进,就像是从地底钻出来一般。

“陆某曾遇高人,获传秘术,方才正是神行之术。某刚才到了庄西一处酒家,沽了壶好酒,献于庄主。”只见他手里提了个葫芦,献于庄主。

庄主安排家仆骑马往庄西去,问了那酒家,两刻钟后方回来,陈述实情,果然是那男子刚去沽的酒。

何庄主大喜,说:“高人啊!高人啊!可否留下姓名?”

“陆谦是也。”

何庄主连忙让阿蛮记下姓名,陆谦面带春风,回到座位去了。

“笑煞我也!”

只见那道袍少年仰天大笑,浑身如有仙气一般,衣衫舞动。双目怒睁,如光如烁。站起身来,真有麒麟腾跃之貌。李昱闻到一股异香,直觉得精神抖擞,浑身攒劲。

少年正襟危坐,大喝道:“妖怪还不伏法?”

那声音如金钟一般洪亮,喊得众人心惊胆战,李昱感觉那声音真实撞击到了他的身体。

少年怒目圆睁,手中捻决,身后长剑“嗖”的一声离开剑鞘,亮出利刃。只见少年手捻剑诀,直指朱横位置,那剑也冲着朱横,以迅雷之势冲将过去,还未等朱横反应,那宝剑已穿胸而过,只有胸口衣襟一道裂口。鲜血逐渐涌出,朱横惨叫一声,蜷缩成一团,渐渐没了人形。等众人再去观看,只见朱横化作一只黑毛野猪,死在地上。一旁的陆谦面色惨白,一把扑住野猪尸体,大哭了起来。

还未等众人魂定,少年又喊出声来:“孽畜!还不现形?”

陆谦抬起头颅,眼中布满血丝,看着道袍少年,怒骂道:“天杀的贼球!我二人与你无冤无仇,为何动手杀人!看我为兄长报仇!”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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